绿水本无波因风骤面,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。

鄂尔多斯的夜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* 终于找回了账号,强迫症改错别字,旧文重发,现在重看文风矫情但真心

  

* ooc是我的,与真人无关,勿上升正主

*情节纯属瞎编,激情产粮之作

*此章设定在大龙开始暗恋嘎子两年之后


 

2014年的七月份,两人都结束了一轮音乐剧的巡演,难得空出了个十几天的时间。在电话里絮絮叨叨了一个多小时,最后商量着找个地方旅行一下。太远的地方闲折腾,全国大大小小著名的旅游城市俩人也跟着剧组大多去了个遍,选了半天也没个结果。


 

“哎呀,这挑来挑去的,你随便说个地吧,我都听你的“电话那头的阿云嘎爽快地说。


 

郑云龙轻笑了一下,左手举着手机,右手掐根烟,闲散的倚在阳台的栏杆上。上海夏天的晚上闷热潮湿,夜空被霓虹灯映的紫红。他望着没有星星的天,突然想起上学的时候阿云嘎跟他讲过的,失眠的夏夜在蒙古包外面搭个绒毯躺着看星星的事。


 

好想看星星啊。
 

“去你家吧“


 

“啥?你想半天就是要跟我回家啊。”


 

“不是都听我的么”郑云龙的声音含着几分笑意,后又敛了调笑的意味,带着认真一字一顿地说,“去你家吧”


 

“我跟你回家”


 

七月份的鄂尔多斯昼夜温差大,只带了几件短袖的郑云龙傍晚下了飞机,蹦哒几下就蹦跶不出来了。


 

阿云嘎比他先到,在机场等他,见他穿得这么少直接一个巴掌就招呼在了脑袋上。


 

“你是不是虎,你以为你到的海南啊!”


 

郑云龙嘿嘿的赔笑着,老神在在地看着阿云嘎翻开行李箱挑了件风衣扔给他。


 

没在市区多留,两人第二天一早就坐大巴往阿云嘎小时候住的牧区赶。亲人离世的离世,闯荡的闯荡,早没了个固定的可以称作家的地址。阿云嘎联系到了一个童年玩伴,投宿到了朋友的蒙古包里。


 

朋友热情地招待了他们,饭桌上和郑云龙一直聊和阿云嘎小时候放牧的事,郑云龙越听越有兴趣,倒是跟这位朋友相谈甚欢,把阿云嘎撂在了一边。一顿饭从正午吃到了快日落,阿云嘎看郑云龙几杯酒下肚有了些醉意,就提议带着他出去溜达溜达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暮色四合,绵延无尽的草原伸向裹着金边的瑰红色的天际处。阿云嘎看着郑云龙走在斜前方,脑勺的呆毛在风中摇摆着,侧脸挂上一层镀金色的光晕,吃饭时两颊因酒精和激动呈现的红晕已经消退,反倒鼻尖被凉风吹出一点红色。他直愣愣地盯着那点红,不由停下脚步呆立了一下,眼神定定地挪不开,感觉喉咙处有点发紧发痒,歪着头看了两秒后,突然低下头甩了甩脑袋笑了笑,笑自己的行为莫名而愚蠢,然后大跨了两步把风衣的帽子从后面给他扣上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“这真好”郑云龙笑着偏头看着他说“平荡荡一片,也不知道去哪,也不知道走过哪。”


 

“那是你路痴”,阿云嘎没好气地又帮他把兜帽往前压了压。


 

郑云龙没搭理他自顾自地说下去,“你知道么,就我们青岛,我住的那一片,居民楼都挨得特别近,路也拐的七七八八的,就上下坡特别大的那种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拿手比划着,“我刚学自行车的时候,上学走下坡路总摔,也总绕不出那些巷子里。我就特别,特别想能有这么空旷的地……”


 

“干嘛?骑自行车么?”阿云嘎笑着打断他,帮他把风衣拉链往上紧了紧,犹豫了一会,还是没忍住轻轻地掐了掐他发红的鼻尖。


 

郑云龙闻言瞪他。


 

不是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也许是酒喝的有点多,郑云龙思路有点混乱,他胡乱的想着:我想说的是,如果我和你一起生在草原,吹一样的风,看一样的天,像你那位朋友一样和你一起放羊唱歌就好了。也许因为经常性的迁徙一年只有一段相处的时光,但是再次相见的时候,还是可以像理解自己一样理解对方那份孤独。


 

他想说的是这个,又不止这个。话都说不明白,真他妈憋屈。他生气了打掉阿云嘎在他鼻尖上磨蹭的手。


  

  

阿云嘎没注意到他这些小情绪,拍了拍手盘腿坐在草原上。“也许你说的对,平荡荡就是很难找一个方向。你看,你的城市路有路牌,每个房子也都有个地址去框住他,再绕再乱,你知道它有个位置总是可以找到。我每一次搬家后其实都不知道之前住在哪里,因为四周都是一样的风景。”


 

他拿手指扫了一圈四周,顺带拉着郑云龙坐了下来。

  

  
“所以我小时候,总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地理上的具体位置是属于我的,是可以叫家的,这叫什么来着...,嗯,对,没有归属感。”


 

“后来,我父母过世……”他犹豫了一下,感觉冲郑云龙像安慰似的一笑,“我就更不知道我应该待在哪了。我被我亲戚带到城里去的前天早上,我跑了好远,想找个什么地方留个痕迹证明我在这住过,我父母在这生活过,但是草原好大呀,没有什么分别,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,内心特别失望……那个时候我第一次特别恨我所在的地方”


 

他停顿了下来,目光望着远方,像是望着那个奔跑的孩子。太阳这时已经藏在地平线之下,余辉烫羞了云彩,映在他的眼睛里。


 

郑云龙看了他一会,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像被一个石子硌着似的,有些生硬地问“后来呢,你找到了吗?我的意思是能留下自己痕迹的地方。”


 

阿云嘎笑着摇了摇头,想了一下又说道“其实也算是找到了吧,我后来去鄂尔多斯的一个小学上学,天天也不想学习,没事就在学校里四处溜达。然后你猜怎么着,我发现我们学校操场边上有一堵墙跟厕所隔开,那墙上就印着很多人拿那种记号笔或者喷漆留下来的话或记号。欸,还有那种大字报似的某某某,我十年之后要娶你,哈哈哈”他边说手指边在空气中点着,“我发现这个秘密后,攒钱买了一盒蜡笔,画了一副超大的画,几乎铺满整个墙,我使劲涂,远远地看上去,属我画的最明显,听起来是不是很傻逼?但我当时觉得自己可他妈牛了,我要留下来什么给别人看。”


 

“好在,我们现在都有了可以留下来给别人看的作品了”他轻呼了一口气,笑道。


 

阿云嘎说完,很久没等到郑云龙的回应,转回目光去看他,一回头就和郑云龙的目光堪堪对上。郑云龙身体一震,不太自然地重新盯着远处的天空,掩饰着一笑:“那你还记得学校的名字么?”


 

“叫鄂尔多斯民族自治小学*吧,那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画还在不在,可能连学校都拆了吧。”


 

郑云龙心里悲伤又欢喜,他看着身边的阿云嘎,夜色渐渐笼罩在他周围,背景是广袤的一切。他觉得他此刻如此地靠近身边这个人,比对床而眠的无数个夜晚更靠近,比彩排室昏黄的灯光下更靠近,比舞台上的亲吻更靠近。他得在这个瞬间抓住些什么,他得说些什么,那些被小心翼翼搁置的情感,积压在内心的喜欢要不受控制的流淌到阿云嘎的身边了。


 

他想说我陪你去看那幅画吧,他想说阿云嘎就他妈知道让我心疼让我难受,他想说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喜欢你。

  

  
可是他最后只说“嘎子,安琪儿真好看。”


 

“嗯?”阿云嘎像是不明白这话题突然的转变,疑惑地看向郑云龙。


 

郑云龙直视着他,眼神坚定而清亮,“他开心的时候好看,他孤单的时候好看,他悲伤的时候好看,他真好看,我演了也看了那么多戏剧角色,我最喜欢他。”


 

这下阿云嘎好像明白了,他手足无措的要起身,手施力时却慌忙按在了郑云龙的衣角处。


 

“大龙”他凑近了一下,让自己的语气温柔而认真,他无意中把手搭在了郑云龙大腿内侧又挪开,这该死的习惯。“安琪儿只是一部音乐剧的一个角色,你还有那么多演出的机会,他不会是你最喜欢的,别总是想他。”


 

不会是,甚至没有一个可能。


 

郑云龙死死盯住他,末了,他好哥们似的搂住阿云嘎的肩膀大笑,压抑住微微颤抖的语调:“是啊是啊,我说着玩的,你搞的像肖杰训话一样。”


 

郑云龙的脑子里嗡嗡作响,他其实不太知道他刚才瞎说了什么来找补,别慌别慌,他放下了手臂,恍惚中看见夜色里阿云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与失落,可是很快消融在夜色里,快地郑云龙以为那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。阿云嘎没接着他的笑,拍只是了拍他的肩膀,借着力站了起来,沉着嗓子,平和地说:“走吧,回去吧。”


 

夜色已经完全沉下来,远处的蒙古包透着黄色的灯光,栅栏里仿佛是那位朋友,正远远地向他们招手。郑云龙跟在阿云嘎两步远的后面,看着他沉默的向光源走去。


 

你看,有光就有方向啊,只是我在黑暗里,他的方向不会朝向我。


 

郑云龙苦涩地想着,这是我的结果了,他在黑暗里点了点头,这就是我的结果了。


 

第二天一早,郑云龙借口说剧院有事,要提前赶回上海,又劝阿云嘎好不容易见到老友多待一段时间,不用去送他。


 

他的表情自然而真诚,阿云嘎沉着眼盯了他一会,嗯了一声,把之前丢给他的风衣卷进了他的旅行包,“你拿着穿吧,今天降温了,飞机空调也挺冷的。要不要给你拿点什么特产?啊...你要是还有时间,机场旁边有一家馆子的手抓羊肉特别好吃...欸?我看刚才手机上说今晚长江流域附近有强气流,也不知道你飞机能不能顺利起飞……”


 

郑云龙看他弯着腰一直嘟嘟囔囔着,阳光透过塑料蒙的窗户洒在他的发梢间,心里软的像是水一样,又像撞击到了礁石,痛楚间激起一阵阵水花。那么好的人,他想,感觉自己又重新有了力量和勇气。


  

  

黑夜里也许为了守护自己的自尊心而蹩脚地掩饰,但晴天就应该把喜欢晒在太阳下让他知道。


 

郑云龙蹲下身子扶着他下倾的肩膀,吻了上去。只是一瞬间的接触,郑云龙控制不住地拿舌尖舔了舔他干裂的嘴唇,又迅速弹开。趁着阿云嘎愣神的功夫,郑云龙抓走自己的包裹,一边拉上拉链一边说道“我明白了,但我想让你更明白,但是我明白了,所以……”郑云龙冲阿云嘎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,“嘎子,下次来上海我请你吃小笼包啊!”


 

郑云龙撒谎了,他没有回上海,他去看了那个小学。正值暑假期间,学校除了在收发室昏昏欲睡的看门大爷一个人也没有。他跟大爷周旋了半天,用一包中华换来了二十分钟的时间。


 

那面墙掩映在一个大榕树的枝叶中,蝉鸣声此起彼伏。斑驳脱落的墙皮上,他看到了那幅画,蜡笔的颜色已失了真,暗沉的依稀看出画的轮廓。


 

下面一片绿绿的草原,左边角落处一坨坨白色的像是羊羔。右边是一处蒙古包,前面排排站着几个人。而中间是一个坡,上边一个火柴人,他的四周画着音符,他在唱歌。小人旁边是歪歪扭扭的看的不慎清晰的汉字和拼音:阿云ga。


 

郑云龙对着这幅画看了好久,接着从脚边的杂草中挑了一块锋利的石头。


 

他把那个小人和他的名字一遍遍加深,然后他在那个小人旁边一下一下的划出另外一个人的模样,和他一起站在草坡上,他在旁边一笔一划地加个名字。


 

“郑 云 龙”

  

  

 我,要和你一起。


 


 

*牧区生活的相关细节纯属瞎编,未经考究,有常识性错误请指出


 

*文中小学名字纯属虚构


 

*所有有关他们的心理活动都是我激情脑洞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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